配套产业支撑低空经济攀高向新
证券日报记者 李雯珊 刘 钊
近日，广州宣布建设全国首个低空经济应用示范岛，同时启动飞行汽车基础设施建设。与其相隔不远，中信海直的直升机正平稳降落在珠海九洲机场，这意味着深圳往返珠海的大湾区首条常态化运营短途运输航线正式开通……在低空经济快速发展的背后，配套产业无疑扮演着重要角色。配套产业的不断完善，为低空经济的发展培育了沃土，支撑低空经济产业攀高向新。
培育细分行业
低空经济产业链条长，涉及的细分行业众多，可大致分为上游领域的航空装备技术的研发与制造、中游领域的基础设施以及下游领域的低空经济服务与应用。
具体而言，上游领域主要是指电池、航空材料、飞行控制系统等。电池作为“飞行汽车”的主要动力装置，在A股上市公司，以宁德时代、德赛电池、亿纬锂能、欣旺达等为代表的头部公司都已涉足并发布相关产品；在中游领域，市场主要关注的是低空产品，大众比较熟知的品牌有大疆、小鹏汇天、亿航智能、纵横股份等，航空器及部件制造企业主要有中信海直、航发动力、中航电机等。
亿航智能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胡华智表示，我国产业制造与基础设施等的配套为低空经济规模化发展提供了条件。同时，从创业起步到掌握核心技术，再到成为产业链的链主，中小企业的培育孵化和发展壮大也都离不开政策的支持。
2023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将低空经济列为战略性新兴产业。工业和信息化部等多部门近日联合发布的《通用航空装备创新应用实施方案（2024—2030年）》提出，到2030年，推动低空经济形成万亿元级市场规模。多地积极布局低空经济，接连出台低空经济相关规划和支持政策，在产业集聚、应用场景等方面持续优化发展环境。
国家发展改革委政策研究室主任金贤东此前表示，当前我国发展低空经济已具备较好基础，概括讲是“三个有”，即有政策、有基础、有能力。
完善产业链条
作为一个涉及多个领域的综合性经济形态，低空经济以低空飞行活动为核心，辐射带动相关领域全面发展，配套产业的提质增效对低空经济高质量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有别于之前的无人机，当前，以飞行汽车为代表的飞行器方兴未艾，载人低空飞行对全产业链特别是上中游配套提出了更高的技术要求，配套产业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整个系统都可能无法正常运转。从航空器、核心零部件（例如电机、电池、电控）以及轻质复合材料，再到航空管理信息系统、网络算力等，我国在低空经济配套产业链上已经形成较为扎实的积累。
中国民航大学低空交通与低空经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覃睿表示，载人机、载货机及其他作业等多场景低空飞行活动是低空经济产业系统的最终产出，也是牵引整个产业链配套发展的关键。从大类而言，低空经济由低空飞行业、低空载运与作业装备技术业、低空交通基础设施业三大核心产业组成，融合了新能源动力技术、无人驾驶航空技术、先进航空制造技术等多项先进技术。
据了解，配套产业对低空经济产业发挥重要作用的同时，也使我国在新一代载人机低空产业中能够在极具活力的环境中向新而行。长期以来，我国在低空领域的研究多聚焦于消费级无人机，载人机占比较低。不过正是得益于此前对无人机配套产业的建设，我国企业在发展载人机领域也能游刃有余。
小鹏汇天总裁赵德力向记者介绍，得益于近年来我国科技进步与配套产业生态圈的发展，小鹏汇天有机会更好地实现在飞行汽车产品研发上的突破。
加强技术攻关
“虽然低空经济的技术积累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但具体技术的成熟性、可靠性、稳定性、安全性等方面还需要在实践中进行验证。”覃睿表示，发展低空经济需要低空装备，应围绕无人化、电动化、智能化发展趋势，加快新型通用航空装备核心技术攻关，包括电池电机、智能网联等应用到航空工业的关键技术创新，满足不同应用场景需求。
若没有完善的配套产业支撑，短期内以飞行汽车为主的低空经济产业或难以实现真正的突破。专家表示，低空经济产业特别是载人载货方面的飞行汽车商业化需要解决电池技术、智能驾驶、航路规划等方面的问题。
以电池技术为例，目前，飞行器电池的供能与补能仍是制约低空经济特别是载人飞行活动发展的最大障碍，特别是在续航方面，电池能量密度尚未达到能够支持大型载人或载货飞行器的要求。为了满足低空经济实际需求，电池的续航能力至少需要提升10倍。《通用航空装备创新应用实施方案（2024—2030年）》提出，加快推动400Wh/kg级航空锂电池产品投入量产，实现500Wh/kg级航空锂电池产品应用验证。
尽管与目标仍有一定距离，但不少电池企业已在积极布局相关产品。比如，宁德时代早在2023年4月就发布凝聚态电池，最高单体能量密度为500Wh/kg；正力新能推出了面向eVTOL市场的能量密度320Wh/kg的动力电池等。为推动城市空中交通领域eVTOL产品动力系统组件的研发及产业化，亿航智能与巨湾技研达成战略合作，双方将共同研发全球首款适用于eVTOL的超快/极快充电池方案。
除了电池续航能力之外，如何保障飞行过程中的有效通信也是当下亟待解决的问题。低空经济发展所需的空管系统依托移动通信网络、物联网、云计算等基础设施，形成通信、感知、计算一体化的智能互联低空数字化服务体系。其中，通信技术支持主要涉及无线通信技术和卫星通信技术，帮助飞行器实现低空互联、定位导航与决策感知。
中国工程院院士、空中交通管理系统全国重点实验室主任陈志杰认为，如果低空领域从业者仍将眼光停留在设计传统通用航空应用模式上，不加快推进以低空智联网为核心的基础设施建设和体系变革，则低空新业态和新商业都难以付诸实施。
目前，中兴通讯、通宇通信等企业已在5G-A（5G技术的增强演进版本）通感一体化带来通信天线及主设备产业链应用延伸方面进行有益的尝试。而ADS-B（广播式自动相关监视）虽然在国际上得到了广泛认可和应用，但要大面积推广，仍需考虑如何降低成本和保证投资回报。当下，探索出一种性价比最高的通信解决方案已成为当务之急。
覃睿表示，需要清醒认识到，相较于已经发展成熟的高空飞行，中国的低空经济产业发展仍处于早期探索阶段。只有不断加强低空经济配套产业建设，在完善相关政策法规以及优化空域管理等方面下足功夫，才能为低空经济提供更加坚实的支撑。